我常觉得,投资是一门遗憾的艺术。在我进入创投业的七年间,曾错过一些不错的案子,当然也投过一些表现没那么好的案子。我常常在想,要是能重来,我可以用哪些角度,去检查那些「错过的机会」以及「踩过的坑」。
趁着上周创投公会举办的VC分享会,我认真思考了过去碰上的问题,汇整了五个我对创业投资的省思,除了提醒自己未来思考要更全面外,也希望能为正在看这篇文章的你带来一点帮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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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
市场规模多大算大?
我的第一个自省是关于「市场」。
很多人说投资要看团队、看产业、看技术,这些都对,但在我看来,里头权重最大的还是莫过于「市场规模」以及「市场时机」。
只不过,我们该如何定义市场多大算大?如果硬要给出一个数字,我会说市场规模大于美金10亿元,就创投来说就算是一个足够大的市场。
这数字其实是麻省理工的一位教授叫Bill Aulet,在一本叫「MIT黄金创业课」的书中提出的概念。我后来想想,也觉得蛮make sense的。所以,接下来我想用一些简单的假设,来推导10亿美元这个数字为何合理。
如果我们以目前美国软件业平均P/S Ratio=4x来看,就隐含了一个10亿美元的市场规模,最多就只能反应出40亿美元(US$4,000M)的估值。
我们再进一步假设整个市场只有10家同业,每家市占率都是10%,也就代表了每一间公司的估值最多只会达到4亿美元(US$400M)。
若以KPMG在《Venture Pulse Q4 2023》统计的全球新创各轮次估值的中位数来看,A轮估值中位数为US$30M,隐含到天花板的US$400M之间,有着13-14X的成长性;B轮则为US$77M(隐含5-6倍的成长性),C轮US$172.5M(隐含2-3倍的成长性)。
一般来说,创投追求的年化报酬率(IRR)约介于20-30%。如果以目标IRR=20% 计算的话,一家新创的价值至少要在「7年内成长3倍」。然而,根据Correlation Ventures的统计*,创投有六成以上的案子都是赔钱的,因此为了「抓长补短」,创投对每个案子的追求,绝不会仅止于三倍的成长。
就我的经验,一个案子的潜在报酬有十倍以上的可能性,才会更符合创投的期待。换言之,如同上面假设的结果,当一个公司所在的市场规模达10亿美元,我认为创投会更有诱因投资。
然而,你可能会说,我现在的市场规模离1B还很远,该怎么办?其实也没关系。一般来说,你的第一个目标市场,也就是「滩头堡市场」的总规模介于每年US$20M~$100M就不错了。
甚至,如果你是一家正在快速抢占市场的软体公司,毛利很高,也不需要太多员工,那么其实US$5M的主流市场规模,也可以撑起一家成功企业。只不过,若你想要吸引VC投资的话,光一个滩头堡市场的US$20~$100M的规模还是不够的。
根据「跨越鸿沟」的作者Geoffery Moore提出的「保龄球道市场策略」,在你集中火力攻下第一个滩头堡后,你可以将你目前所拥有的技术推向其他市场,又或是在你目前所深耕的市场将产品线做得更齐全。
比方说,你原本是在美容业做CRM软件,但你也可以把CRM这个技术推向银行业、航运业、制造业等;又或者是针对美容业做更多深化的产品线,比方说美容业的内容平台、美业老师媒合平台、美容业的电商平台等等。你可以从这些排列组合中,挑出最有机会做到的几个「后续市场」,来作为未来发展方向。
除了Geoffery Moore提到的两条市场拓展路线外,我认为还可以将「保龄球道市场策略」的图改良为三维空间,也就是加入「区域」的维度。创业者可以在站稳台湾的滩头堡后,慢慢走向日本,接着再走向东南亚,在成长路径上就会有更多种可能性(X*Y*Z)。
整体看来,「主流市场」+几个可能进入的的「后续市场」的总规模超过10亿美元,对VC来说才是一个够大的市场。
*注:Correlation Ventures统计了美国在2004年到2013年间,VC所投资的21,640笔投资案报酬分布。其中,有高达64.8%的投资案是赔钱的;4%的投资案赚了10倍以上;0.4%的投资案获利超过了50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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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二)
最好的时机点?
我的第二个自省是关于「时机点」。
事实上,无论是「创投」还是「创业者」,时机点都格外重要。你想想,如果今天泰坦尼克号要沉船了,即始你是全世界最棒的船长,恐怕也是凶多吉少。
就拿创投基金获利表现来说,好绩效与坏绩效之间的显著差异,往往来自于「进场时机」。打个比方,由于网路泡沫与金融海啸后的两年,全球新创估值大幅降低,因此那些在2003年、2010年所成立的创投基金,后来都成为前后十年绩效前段的基金。
就创业者来说,产业的进入时机点更是重要。这边我想通过过两个概念来分享我对「时机点」的看法。
我们先谈谈的「技术成熟度曲线」,这是由调研机构Gartner所提出的一个概念,横轴是时间,纵轴则是大众对这个技术的期待。
举个例子,AI、区块链、自动驾驶刚出来的时候,大家都觉得非常棒,认为这些技术很快就会起来,因此许多机构都FOMO(Fear Of Missing Out)地投了这些赛道的公司,把行业估值顶得很高。
然而,市场在短期是一台投票机,长期则是一台秤重机。由于这些技术的商业化场景往往没有那么快起来,等到公司资金烧尽,后面又没有投资人愿意为之前的高估值买单,泡沫就会开始破灭,变成了第一次的滑坡。
基本上,绝大多数的新概念都会面临类似的状况,像是2000年互联网在巅峰后的滑坡,又或是如图中2023年NFT、DeFi的跌落。然而,这并不代表过去的工作都白费了,一个概念在高峰时被大家认识后,才会开始扩散到大众之中,成为日后成长的动能。
如果说「技术成熟度曲线」像是「技术的供给」,那么「技术导入的生命周期」就像是「技术的需求」。「技术导入的生命周期」理论是来自「创新的扩散」这本书,作者认为一个技术一开始如果只有2.5%的人采用,那这一群人就叫做「创新者」;如果只有15%的人使用,那这群人就叫做「早期采用者」。
虽然以上两个理论是由不同的学者提出的,但却有学者认为这两个理论的横轴都有时间的维度,所以是可以拼在一起的。
你可以想像上边这张图是技术的供给,下边这张图是技术的需求,而两张图的交会点,洽好是在「大众期待跌落谷底」以及「早期采用者」的那个阶段。因此,如果要选择一个风险较低的进入时机点,这个交会处便是「技术风险已大幅降低」且「市场即将大量普及」的甜蜜点。
举个例子,2017年的时候,VR被许多媒体称为「VR元年」,当时市场上就出现一堆做VR硬体或软体应用的厂商, 但现在事后回顾,很多的公司都不见了。
进一步去分析的话,可以发现2017年时的VR装置又重、又容易头晕,在供给端技术还有许多优化的空间;若从需求面来看,2017年全球VR装置出货量不过465万台,仅占全球人口仅0.078%,连1%都不到。很明显地,当时VR技术的供需,离甜蜜点还有一段距离。
对于那些VR厂商来说,其实未必是他们不够好(很多创办人的学经历都厉害到爆炸),而是他们跑得太快了。当资源耗尽,就从「市场先驱」变成了「市场先烈」了。
不过,尽管我们找到了风险较低的甜蜜点,也不代表就该完全放弃「位处产业萌芽阶段」的市场机会。
利润往往来自不确定性,如果你有预知能力,能在泡沫前出场,其实也会有不错的报酬。
又或者,公司非常会募资,手上资金多到足够让他熬过往后的市场寒冬,那么及早卡位,反倒更有机会在日后抢占先机、脱颖而出。
这些都没有对错,只是每个选择背后,都有一套游戏攻略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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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三)
问号砖头里,藏有无敌星星
我的第三个省思是关于「亮点」。创投常常在说两件事,这间公司的upside能多大,downside又可以多糟糕。我曾在「估值就是讲故事」的书中,看到一张投资判别的矩阵图。这个矩阵图呈现出投资人在看一家新创时所在意的两大维度,也就是是「管理团队的合适度」与「创业项目的吸引力」。
当管理团队还没到位、创业项目也还不行的情况下,投资人自然不考虑出手。而当管理团队ok、创业项目也ok时,当然也就毫无悬念地抢着投资。然而,在现实世界里,100分的deal几乎是不存在的。真能达到面面俱到的公司少之又少,绝大多数的公司还是处在要上不上、要下不下的「问号区间」。
「问号砖头」也藏着「无敌星星」
尽管如此,如同超级玛利欧里的「问号砖头」藏着「超级蘑菇」、「无敌星星」等稀有宝物,上面问号区间里的新创也藏着不少璞玉。只不过,我们须要「找出它们的亮点」,甚至是想尽办法,透过自身的力量去「放大它们的亮点」。
举个例子,我就看过不少公司,一开始的产品不怎么样,但创办人在业界的人脉相当广,也非常会募资,因此募了一堆钱、估值也垫了上去。之后,再透过投资人介绍,去国外透过现金或股权并购了几个技术能力很强的公司。这样一来,不仅优化了自己的产品线,也打开了国际市场,事业越做越大。
在这个例子,创办人「业界人脉广」、「募资能力强」正是这些公司的亮点,而船上的投资人也透过了手上的资源及对行业敏感度,协助它们到海外进行资本操作,借此「放大它们的亮点」。如此一来,就算产品一开始烂,也不至于阻挡它后来的成功。
回到2008年,你敢投资Elon Musk吗?
再举个例子,我最近在看「马斯克传」。这本书很厚,大概800多页,但真的非常精彩,我也从中得到不少启发。我不禁想着,如果有机会我能搭着时光机回到16年前,也就是2008年特斯拉遇上经营危机时,我是否会投资他呢?
大家都知道,创投在评估一个投资案时,通常会去市场上探听大家对于创办人的评价。如果我回到2008年的时空去尽职调查(Due Diligence;简称DD)时,我可能会搜集到以下信息:
Elon Musk在1999年创办P2P支付公司X.com没多久,共同创办人就跟员工发动叛变要求他下台。
X.com跟PayPal在2000年合并后,PayPal的共同创办人们也联手发动叛变,要求Elon Musk让出CEO宝座,由Peter Thiel来接任。
2003年创办Tesla之后,Elon Musk也与其他几位创办人闹翻,把原本的CEO踢走,最后自己下来担任CEO。
根据这些负面信息,我想我当时应该99.9999% 会drop这个deal吧,基本上他把身边所有人都得罪光了。跟他共事过的人,大多觉得Elon Musk就是个混蛋。
当时,Elon Musk也曾向红杉资本合伙人Michael Moritz募资,但后来也遭到拒绝。那时Moritz对外的说法是,他认为Tesla很难跟Toyota打对台,但事实上,那并不是遭拒的真正原因。多年之后,Moritz才表示:「Elon做事很坚决,但我不欣赏。」
不过,以后见之明来看,也许我们都忽略了Elon Musk的其他「亮点」。
他是个「成功」又「有钱」的连续创业家。他的第一间公司Zip2在成立4年后被康柏电脑以3.07亿美元收购,27岁的Musk分到US$22M。接着,他的第二间公司PayPal在2002年被Ebay以15亿美元收购,Musk又从中得到US$250M(2.5亿美元)。这些钱让他在日后Tesla、SpaceX遇到经营困难时,还能帮忙解一些燃眉之急。此外,一般来说,过去有成功经验与视野的创办人,通常下一个连续创业不会比原来的创业规模小。
虽然他总是与人处不来,但不可否认的,他是个非常有远见的人,而且极度喜欢冒险,甚至会让自己走到无路可退的地步。跟他打过牌的朋友就曾分享:『马斯克打牌的策略是,每次都把自己的筹码全押上,输掉之后,再投入更多的筹码,然后加倍下注。直到输了很多次之后,他再度把所有的筹码压上,在大赢之后,他就不玩了。』
我就在想,也许像Tesla、SpaceX这种改变世界的高难度硬体创业,就是需要像Elon Musk这种三个标准差以外的Outlier出现,敢冒大险、不按牌理出牌,才有机会改变既有产业僵化的格局。
当然,Elon Musk的这些亮点也未必能适用于所有行业,而且这些亮点有时也是把双面刃,好的时候很好,但情况转糟的时候,投资人还能不能一直保有信仰与大心脏,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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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四)
无敌星星也有失效的一天
延续上一个省思「问号砖头里,藏有无敌星星」,我的第四个省思是「无敌星星也有失效的一天」。也就是,当我们看到那些光鲜亮丽的财报时,要随时思考现在成长的背后,柴火到底从何而来,又能持续多久?
过去几年,我评估过不少营收、客户数都正处于高速成长的公司。当一间公司成长强劲时,往往经营团队、投资人很容易忽视其他风险,甚至产生一种公司「什么都做对了」的错觉,把成长归功于强人CEO、产品优异、管理制度完善等等。
不过,有时真正的成长动能,可能跟大家设想的不一样。
一间公司的成长无非就来自两个维度:「外生成长」和「内生成长」。
外生成长包括了「总经」与「产业」的增长红利,而内生成长则包括了「商业模式」与「营运效率」等增长因子。
很多时候,一间公司会突然高速成长,并不是它的商业模式、营运管理多厉害,而是碰巧遇上行业红利期,分得一杯羹而已。当红利期一过,公司又没有新招因应的话,业绩就会一落千丈。
我一直在想,该如何把脑中的这个想法,用图像的方式呈现出来,后来我在「宝可梦」游戏中得到了灵感。
就像皮卡丘的「十万伏特」、杰尼龟的「高压水炮」、妙蛙种子的「阳光烈焰」、小火龙的「喷射火焰」等集气技能,这些招式虽然攻击力强,能给对方不少伤害,但却无法在比赛中频频使用。一旦放出第一次大绝,还得重新集气才能再出一次。
在我看来,前面提到的那些与「成长」相关的外生变数、内生变数,也如同「十万伏特」、「高压水炮」一样,宝可梦们不可能永保放电、喷水的状态,再强的力量总有消退的时候。
以下举几个影响成长动能的例子:
来来去去的产业红利
例如,新冠疫情发生的前一两年,许多产业都被迫推动数位转型,这让很多网路新创不自觉地吃下了产业的「无敌星星」,营收也在2022年暴增。普遍的乐观氛围下,不少团队便开始扩编人事、大举增加预算。然而,无敌星星也有失效的一天,当红利期一过,2023年的业绩便开始衰退,亏损也相较疫情前扩大。
成功后的下坠引力
当猴子爬得愈高,大家就愈能看清它的屁股。成功总伴随一种下坠引力,会将在位者拼命向下拉。好比行业先行者(First mover)虽然率先拿下了竞争优势、获取超额利润,但它现在的高获利也必定吸引更多同业加入,从而让优势难以轻易延续。
失速的商业模式
我看过一些协助中小型品牌做跨境电商的公司,靠着老板的人脉网络,一开始生意也做得有声有色。然而,中小型品牌有两个风险,一是容易倒闭,二是好不容易它们长大了,累积一定know-how后,就可能自己跑去当地Amazon、Lazada、Shopee上架。一增一减下,这种商业模式自然难以Sustainable。
说实在的,这些变化早期通常是隐伏的,相当难去察觉。因此,紧贴客户、市场动态绝对是必要的。
我发现许多新创喜欢一次就跟大客户签个两、三年长约,但要是市场在这段期间发生了剧烈变化,公司就会变得后知后觉,直到对方不续约时才发现问题。因此,平时多听客户反馈,甚至是在合约期满的好几个月前,就去找客户谈新合约,才不至于之后直接掉单、为时已晚。
此外,公司营收增速的减缓、毛利率细微的改变,其实也都暗示着总体经济、市场板块,甚至是商业模式、营运效率正在悄悄变化中,不可不慎。
总的来说,在跌过几次跤后,现在的我习惯在评估案子时,不断反问自己:「眼前的成长动能到底从哪里来,又可以持续多久?」甚至进一步去想,「如果有一天,这些动能不在了,我们是否又有能力因应?」
我几周前看完了《一如既往》这本书,在最后一章的「自我提问清单」中,许多文字都让我思考了很久。在这篇文章结束前,我想分享三个我很喜欢的句子给好不容易读到这里的你,希望你也会喜欢。
『现在的成就有多少是无法控制的事物所产生的贡献?』
『有哪些如今忽略的事物,在未来会看起来显而易见?』
『有哪些事物恒久为真?有哪些事物一如既往?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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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五)
好的公司,估值大多时候都是贵的
我的第五个省思是关于大家最在意的「估值」。
我后来发现,好的公司,估值大多时候都是贵的。
比方说,在同一个产业,资优生公司的P/S ratio(每赚一块钱的营收可反映的估值)也许可以到20倍,但一般公司可能还不到1倍。
过去当我遇过这样的状况时,常常会想,这间Tier1公司的股价也太贵了吧,Tier2公司其实也不差啊,它们肯定是被市场低估了(带有独具慧眼的自信) 。
但后来发现,我可能错了。
热钱永远都会追逐市场上最好的公司,这将导致好公司的估值永远会被高估,而那些中庸的、体质较差的公司则会不断被低估。
只是问题来了,为什么那些握有热钱的资本方,明知道这些好公司的股价偏贵、甚至已到了疯狂的境界,却还愿意持续买单呢?
我想了想,应该有三个主要的原因。
1. FOMO(Fear of missing out)
对某些创投来说,有些案子就算失败,最多就是赔掉1/10的本金(假设一个基金投资组合只投10个案子,每个案子都配置10%的资金的话),但错过则可能会吃不到10~30倍的庞大获利。在「错过」的影响远大过「投错」的情况下,VC还是会倾向去追逐高估值的公司。
2.预见我们没看到的未来
我看过一本书叫做『估值就是讲故事』,后来想想,这书名实在取得太好了。
还记得2021年特斯拉(Tesla)那几近疯狂的估值吗?在当时全球知名车厂Toyota、福斯、通用汽车的P/S皆不到一倍下,Tesla却高达20~30倍,就算是同为电动车厂的蔚来汽车(NIO)、比亚迪汽车(BYD)也远远不及它。
我当时想破头也无法理解,明明其他车厂也有在推电动车啊,凭什么就Tesla那么高,甚至还有不少机构一直调高令人震慑的目标价。关于这些问题,直到我看了投资机构ARK INVEST在2020年针对Tesla所做的财务模型后才恍然大悟。
就像上图,投资机构在看Tesla时是很有层次感的,它们试想各种情境、用蒙地卡罗分析去推测出公司在2024年可能会发生的10种状况的机率。例如,有1%的机率会遭遇黑天鹅事件,公司价值归零;而有12%的机率,Tesla除了电动车卖得好,还成功地推出了自己的自驾车网络,那么届时Tesla的股价就会高达$22,000(股票分割前)。
在综合上述10种状况并计算出期望值后,ARK INVEST 才认为Tesla在2024年的股价将会上涨至US$7,000(股票分割前)。
尽管时至今日,Tesla还未达到那个终极目标,P/S ratio 也早已下修到6倍左右(2024年6月),但我仍在这个财务模型中学到了重要的一课:你的想像力决定了公司的估值。
3.只要有「成长性」,估值未来就会被修复
SaaS Capital在2022年的一份研究报告曾指出,在他们过去10多年的经验里,企业的估值乘数与「营收成长率」具有最高度的正相关,其他因素都没有ARR(Annual Recurring Revenue)成长率来得显著(如左图)。
就算熊市来临时,斜率有稍微平缓的趋势,但「ARR估值乘数」与「ARR的YoY成长率」仍具有高度正相关。
这样一来,一切就通了!原来那些令人却步的高估值,是可以通过「成长率」来被修复的。
相对于上市公司的股票交易频繁,股价可以快速被市场反应,新创公司的股票则因为流动性较差,估值通常会有僵固性。例如,A轮募完之后,公司的估值可能会Keep在一个数值长达一年半的时间,直到B轮募资后,才会再跳到下一个估值。
不过,若公司在A轮到B轮的这段期间,营收仍然持续成长,那么在估值不变、营收成长的情况下,P/S ratio也会慢慢地降到合理区间。
从图中我们可以发现,尽管公司投资时的估值不便宜,但随着时间的推移、企业的成长,那些当初看起来很高的P/S、P/E,可能会在短短两、三年内就变低了。
这就是所谓的「估值修复」,重点不在交易时的绝对估值,而是企业在被投资后还能不能快速成长,让估值在未来得到修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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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,我想分享我最近在「一如既往」这本书中,所看到的一段很有感的文字,希望你们也会喜欢。
『股价是否被高估?比特币有多少价值?特斯拉的股价能冲多高?这些问题都无法用数学公式回答,而是取决于有人在某个时刻愿意付多少钱。人们不是失去理智,只是在寻找其他投资人愿意相信的界线。』
后来,我开始提醒自己,那些看似不合理的事,存在即合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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